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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顾“庙子沟新石器聚落遗址”发现的前前后后


《庙子沟新石器聚落遗址》位于内蒙古自治区乌兰察布盟,察哈尔右翼前旗新风乡庙子沟村。“察右前旗”是行政区域地名,在京包线铁路上的站名为土贵乌拉。“土贵乌拉”系蒙古语,意为“旗幡山”,与山脚下的黄旗海子,蒙古语意为“旌旗湖”,是相互对应的。

记得1984年秋天一个周日的上午,我在察右前旗文管所办公室,那时一周只休息一天,即便是周日,我也常到单位写字刻印。

上午十点多钟,听到窗外有人推自行车声音,我走出办公室,只见一个中年男子操着山东口音问:“这是文管所吗?”我说:“是啊,有事吗?”还没等那人开口,我就看到他自行车后衣架上驮着一个“石磨盘”(远古时期脱谷石器)。他自我介绍是新风公社砖厂的工人,砖窑取土时发现了一些奇怪的大石头,形状基本相同,还有一些人骨头和陶罐等,我不知道有用吗?顺便驼来一块给您们汇报一下。

得知这个重要线索后,我问清楚来人姓名与出土地点等,周一一上班我叫上所里的罗锦明、姚永红二人,骑自行车直奔新风公社庙子沟村。新风公社在察右前旗的东面,有一条通往丰镇县的公路右侧,距离我旗有八公里路程。我们赶到砖窑现场后及时走访、拍照、笔录、征集实物,当天下午返回到察右前旗后,我即将掌握情况电话汇报内蒙古自治区文物队,大约三四天后,内蒙古文物队派来郭志中、魏坚两位同志来我旗勘察。魏坚当时刚从吉林大学考古系毕业不久。

记得那年十月份,天气已很冷了,我陪同魏坚、郭治中二人再次到新风公社考察现场,并使用“洛阳铲”打探,确定了发掘范围,转过年来1985年开春,遗址开始大规模发掘,没想到这一挖就是连续三年,竟挖出了一个以古代遗址特征而命名的“庙子沟文化”。据专家称该遗址范围大,保存好,出土遗物之多等方面都超过半坡遗址,经过连续三年的发掘、清理、绘图、拍照等,待第一手材料掌握后,该遗址又作了回填土保护。

当年到此遗址来考察的专家学者不少,包括国内考古专家,其中也包括国家文物局黄景略局长。此遗址后经国务院审定,批准为全国第四批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2003年金秋,二十年后由魏坚主编的《庙沟子新石器聚落遗址发掘报告》出版发行,当时他已担任内蒙古自治区文物考古研究所副所长。他邀请我回到新风乡庙子沟工作站现场参加首发式。那年是我离开察右前旗十六年后第一次回到庙子沟遗址,心情格外激动,会上见到不少文博系统与察右前旗老熟人。

当年内蒙古文物队的郭志中也来了,因他当年参与该遗址的早期调查,相见分外热情。他对我说:“你老兄是该遗址发现第一人啊!”我说哪里哪里,记得当年有个民工到文管所来报告的…… 郭志中说:“古代重大遗址的发现,是以专业人员为准的”。

我翻开《庙沟子新石器聚落遗址发掘报告》,三、发掘过程,见有一段文字描述:“一名山东籍的民工,将这一情况向察右前旗文物管理所作了报告。文物管理所长孙家潭带领罗锦明、姚永红随后赶到庙子沟砖窑取土现场勘察…… ”这个山东民工正是当年到文管所向我汇报的,后来经我向旗文化局申请,批准奖励他30圆奖金。

今天整理杂物,无意间见到庙子沟发掘的录像光盘(2003年刻制),截取部分图片,让时光倒转,大家共同了解一下察右前旗六千年前新石器时代的一段人类远古文明。
 

 
 

 
 

 
 

 
 

 
 

 
 

 
 
 

 
 
此图片中左侧为笔者当年在发掘现场
 
1987年底,完成庙子沟遗址发掘工作后既调回天津工作。《庙子沟新石器聚落遗址》一组图片,让我回想起土贵乌拉,回到草原上的那个小镇,在那里我们度过的青春岁月,也是曾经生活和工作过的第二故乡。
 
庙子沟新石器聚落遗址的发现,将乌兰察布人类文明提前到六千年前的新石器时代。这也是我在内蒙古文博工作中经历的一件大事。斗转星移,岁月荏苒,该遗址考古发觉工作,如今已过去了整整三十个年头。

庆堂笔记 2013年3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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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上:第三次回庙子沟遗址:
 
 

2017年秋是我第三次回到庙子沟遗址探望,在驱车去往察右前旗新建的公路上,我看到了有“庙子沟遗址”路牌,心中为之悦动,随手举起手机拍照留念。


车开到庙子沟村口提前下车步行进村


此为现今的庙子沟村舍
 

高坡台地上既当年发掘的遗址现场
 

站在高台之上远眺坡下的黄旗海子
 
 在大路口“庙子沟遗址”石碑前留影

自1987年告别草原后,2003年是因庙子沟发掘报告出版我第一次回来、2007年是给老师杨鲁安先生举办八十大寿,到呼和浩特路径察右前旗时到庙子沟,2017年此为第三次,是与老伴驱车专程前来探望。

庆堂又记2017年7月下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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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续:补充庙子沟遗址最近新消息:

2017年9月,应察右前旗政府邀请,再次回内蒙古参加“乌兰察布发展大会”。会后各旗县分组讨论,各位代表发言,献计献策,场面热烈……我当时想说说关于庙子沟古代遗址的相关开发设想,但因时间关系没有来及。当晚我以短信形式向察右前旗旗委书记汇报了我的想法,下面是短信内容:
 
 
 
 
 

同年底,12月28日,我收到乌兰察布市政府外事办石宏斌发来短信,告知察右前旗政府已采纳了我的见议,落实并着手此项工作的开展。我得知后立刻与察右前旗领导短信沟通,得到证实,短信如下:
 
 

1968年9月,我作为天津老三届的知识青年来到内蒙古察右前旗小淖尔公社插队落户,1971年选调,曾在察右前旗乌兰牧骑、文化馆、文物管理所工作、任职,在这个小县城生活长达二十个年头。1987年底遗址发掘工作基本告一段落,我既调回故里天津,离开内蒙古。

察右前旗第二故乡的建设与发展,牵动着当年每一个老知青的心。青春在哪里,故乡就在哪里。本人作为庙子沟遗址的发现者,又曾为亲历者与见证者,三十五年后,再次有幸为该遗址提出建设性意见与构想。为此还要感谢察右前旗旗委旗政府领导的重视与大力支持。

期待着,期待着第二故乡越来越好,期待着庙子沟遗址的建设开发,我们的祖先讲述给今人一个远古人类文明故事,期待着再次回到庙子沟……
庆堂再记 2017年12月29日